【寻秦记】(改编版)(卷21)作者:紫曰(frank511127) 发表于:免费射区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上门约炮 作者:紫曰(frank511127) 字数:61740 第二十一卷 第一章、战地逃龙 项少龙刚冲散了一股敌人後,身旁惨叫传来,他骇然望去,见到周良翻身堕 马,给一支长矛戳穿了盔甲,从背心入透胸出,可见敌人掷矛者的力道如何狂猛。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要勒马杀回去时,却给左右随从死命扯着他马缰, 拉他逃走。 一名敌将率着大队人马由後赶至,人喝道:「项少龙哪裹走!」项少龙环目 一扫,只见身旁的亲卫,巳减至不足百人,而四周林木则全是火炬的光芒,也不 知有多少敌人杀至。现在既给敌人蹑上了,势更难幸免。正要在死前提刀回去为 周良报仇时,一声厉啸,鹰王由天空疾冲而下,扑在那趟将脸上,锋利的鹰喙住 那赵将的眼睛狂啄。那赵将发出使人惊心动魄的惨嘶,弃下待要掷出的一枝长矛, 伸手抓着鹰王,人鸟同时堕下马来。追兵因主将突遭厄运,登时乱成一团. 项少龙知道那赵将和鹰王都完了。顿觉机不可失,策马狂窜. 才奔出七、八 丈,数十名赵兵左右穿出,举着明晃晃的长矛,厉喝连声,往他们的坐骑狂刺。 左右亲卫纷纷倒地,成了敌人屠杀的目标。疾风在此时表现出牠的不凡能耐,竟 能倏地加速,冲出重围,忽然间,项少龙发觉自己竟成了孤零零一个人。项少龙 热血沸腾,涌起满胸杀机,朝着左方冲来的十多名赵国骑兵奋力杀去。幸好在这 林木处处的地方,不利箭矢攻击,否则不用交手他项少龙便早给射倒了。 四周喊杀连天,惨烈之极. 项少龙由一丛大树後策骑疾冲入敌阵中,挥刀朝 敌将猛劈。他的目标是对方持火炬照耀走在前头的敌人,百战刀斜劈在对方肩上, 那人立时鲜血飞溅,倒下马去。火炬落到草地处,立时熊熊燃烧起来。敌人惊呼 声中,项少宠刀势加疾,冲入敌阵之内,挥刀砍削。敌人忙运剑格挡,岂知百战 刀过处,长剑立即断成两截,寒芒透体,赵将翻身倒毙。项少龙冲散了敌人,自 然而然朝火光最弱处冲杀过去。 此时敌人巳占了压倒性的上风,四周虽仍有零星的厮斗,但已不能再改变当 前的形势。项少龙泛起势穷力竭的感觉. 目睹周良和许多手下的惨死,他生出了 不想独活的念头,猛一咬牙,抽过马头,反朝杀声最激烈处奔去,不片刻冲出了 树林,到了林外旷野处。疏落的林木间,一队数百人的秦兵,正在前方被以千计 的敌人围攻下,舍命死战。项少龙怒愤填膺,杀机大盛,决心豁了出去,见人便 斩,气势陡盛,遇上他的敌人一时间只有捱刀送命的分儿。 秦军见主帅来了,人人士气大增,竟随他一鼓作气,突破了敌人的围困,朝 着一处山丘奔去。後方杀声大作中,前面小丘倏地亮起了以百计的火把。只见无 数赵兵蜂拥山丘顶杀奔下来,人人持着远距离格斗的兵器,正是项少龙们这种骑 兵的致命克星。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李牧算无遗策,早在林中设下重重围堵,务要一举把 自己擒杀。这时谁都知道大势巳去,不用他发令,大半人住两旁四散逃去。项少 龙阻止不及,却心知敌人正是蓄意迫己方往两旁逃走。忽然间,他清楚知道只要 能冲上山丘,便有逃进群山中脱身的生机.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了五十多人,立即 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反手将宝刀插回背上,拉出腰间飞针,夹马冲 前,两手连环掷出。敌人纷纷中针倒地。 危乱间,项少龙至少掷出了近百口飞针,到两臂疲麻,飞针巳掷完後方伏满 死屍,令人不忍卒睹。他身边只剩下了十多人,不过巳成功登上了丘顶。数百名 敌兵如狼似虎的向着他们狂攻不舍。 项少龙再拔出百战宝刀。这时他身上已有大小十多个伤口一起淌血,但他却 感不到任何痛楚。宝刀挥出,惨叫起处,右边敌人屍横就地。项少龙看也不看, 拖刀後劈,又把另一个由後侧攻来的敌人砍死。前方一人徒步持矛,直刺疾风的 颈项。项少龙无奈下,脱手掷出宝刀,穿过那人胸膛,把他钉到地上。 蓦地肩胛处传来锥心剧痛,也不知给甚麽东西刺中。项少龙痛得伏倒马背时, 护卫拚死街杀过来,把他掩护着。项少龙心叫完了。在这刹那间,他想起了远在 咸阳的娇妻爱婢,也想起塞外的赵妮、赵雅、赵倩等无数人和事。 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感到疾风左冲右突,不断加速奔驰.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 後方远处。四周尽是茫茫的黑暗。他死命搂着疾风的马颈,感到人马的血肉合成 了一体,意识逐渐模糊,终於失去了知觉. 意识逐渐回到脑海裹,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不 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碧空中一轮秋阳,挂在中天处。一时间,项少龙不但不 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发生了甚麽事。勉力坐了起来,骇然见到疾风倒卧在丈 许达处,头颈不自然扭曲着,口鼻间满是凝结了的口涎污物。 项少龙浑身剧震,终记起了昨晚昏迷前发生的事。疾风背负他逃离战场,为 了救他的命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自纪嫣然赠马後,他和疾风在一起的时间,比 之和任何一个心爱的女子相聚的时间还要长. 牠对自己的忠诚,从没有一刻改变 或减少过. 项少龙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搂着疾风的屍体留下了英雄的热泪!他败了。 败给了当代的不世名将李牧。那并非因他的失着,而是李牧太高明了。现在唯一 的希望就是能成功把李牧拖着,不让他在滕荆两人率领的大军返只中牟前给追上, 否则他们这支佯攻邯郸的军队将会全军覆没. 幸好今趟主事的是成熟稳重、经得 起风浪的滕翼。若换了是荆俊,必回师援救,那就等若送死了。自己今次能逃出 生天,亦只可说是个奇迹. 可以想见李牧必发散了人马来搜寻他的踪影。 想到这褢,项少龙涌起了强烈的求生慾望,先检视自己的伤势,不禁感谢清 叔为他打制,琴清为他缝缀的护体甲胄,虽中了数箭,又多次被兵刃击中,但只 有三处破开缺口,伤及皮肉,其中又以在後肩胛的伤口最深。其他伤口都在手足 处,乃皮外之伤,并不影响行动。 他由疾风屍身处解下革囊,取出里面的衣物,再忍着痛把身上的革胄武服连 着凝成硬块的血肉脱下,扯破衣服把伤处包紮妥当,换上日常着的武士服,又绑 上攀爬的腰索,心情才好了一点. 喝乾了疾风所携带的水壶内清泉後,他取下插 在马鞍间的後备宝刃「血浪」,想起此乃李牧送赠的名剑,不由又生一番感触. 此时天巳黑漆,他本想费点力气安葬疾风,至少拿些泥土把牠盖着,但远方 不知何处随风传来马蹄之音,只好恭恭敬敬向疾风躬身致意,才带着神伤魂断的 悲哀心情,踏上逃亡之路。对在山野疾行他早驾轻就熟,起初每登上高处,都看 到追捕者的火把光芒。它们像是催命符般紧缠着他,使他无法辨认往中牟的方向。 到天明时,他虽暂时撇下了追兵,但巳迷失了路途,只仅朝山势险峻处奔去。 当他在一处坡顶的密林中坐下来休息时,全身骨头像要散开似的,不但心内一片 混乱,肉体更是疲惫不堪。身上多处伤口渗出血水,疼痛难耐,那种虎落平阳的 感觉,确使人意志消沉。若非他受过特种部队的严格训练,这刻就要撑不下去。 但他却知这刻是逃亡的最重要关头. 由於敌人很容易发现疾风倒毙之处,所 以必会趁他徙步走得不会多远的这段时间全力搜寻他,假若他在此刻睡了过去, 醒来时恐巳落入敌人手上。项少龙咬紧牙关,提起精神,待恢复了一点气力後, 便依墨子心法敛神静养. 不一会他整个人宁静下来,身体放松,此时自然的时空 定律开始作用,身体内的自然产生一股力量,开始迅速回复精力,如此大约半个 时辰後,他便跳了起来,以绝强的意志驱策疲倦的心身,继续逃亡。 他专拣人兽难越的崇山峻岭以索钩攀爬翻越,这一着必大大出乎敌人料外, 否则若取的是平原莽野,怎快得过马儿的四条健腿。到入黑後,他在一道瀑布旁 躺了下来,全身疼痛,连指头都欠了移动的能耐。不片刻沉沉睡去,醒来时巳是 晨光曦微的时问。 耳际首先传来瀑布飞泻的「轰隆」声,其中夹杂着蝉呜鸟唱,四周一片宁谧 . 项少龙睁眼坐了起来,只见左方瀑布由高崖上奔泻如银,旁边的水潭受瀑布冲 击,白浪翻滚如雪,由此而下上崖壁陡然而降,再倾泻而下,回旋激溅,壮观巽 常。再环目四顾,群山环伺,奇岩异石,数之不尽,野树盘恨错节,奇景层出不 穷. 项少龙不禁啧啧称奇,为何昨天会一点不觉得这褢的景色有甚麽特别呢?在 这充满生机的环境刺激下,他涌起了强大的斗志,誓要活着回去与深爱和关心自 己的人相厮聚。他当日因遇马贼与陶方在赵境失散後,曾有过一段在山野游荡的 日子,这时自能熟门熟路地采集野菜充饥. 想起自己可能是首次踏足这穷山僻地 的人类:心中更泛起满足的感觉. 他被李牧偷袭的地点是趟国南方长城外赵魏两国边界处,所以目下以身在魏 境的可能性大一点. 只要登上附近的高峰,居高一望,那时倘能找到最易辨认的 德水黄河,又或当年由赵往魏的路途,便可拟定潜返中牟的大计了。想到这裹, 心情豁然开朗,认定了附近一座最高的山峰,咬紧牙龈朝上攀去。不由庆幸这年 来每天都勤力练武,否则这刻体力巳捱不下去。 但见到峰顶山鹰盘旋时,又忍不住想起战死的周良和为主人尽忠的鹰王,热 泪夺眶而出。人是否天生自私的勤物?为了种种利益,打着扞卫国家民族的旗号, 残杀不休,这一切是何苦来由。最可恨自己亦是这杀戮战争中的一分子。战争裹 根本是没有真正全赢的人,即使是战胜者亦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情况自古巳然, 谁都不能改变。但战争仍是永无休止的继续下去。即使在一个统一的政权中,斗 争仇杀亦从未息止干戈。 黄昏前,他再登上了其中一个高峰,大地尽收眼里. 一看下立时呆了眼睛。 在夕阳凄艳的余晖下,山原草野无穷无尽地在下方延展往地平极处。後面则是陡 崖峭壁,险秀雄奇。虽见有河道绕山穿谷而过,但却肯定那并不是黄河。左方远 处隐见一处山坡有梯田叠叠,际此秋收时节,金黄片片,在翠绿的山野衬托下, 分外迷人。山坡後炊烟袅袅而起,看来会是村落一类的处所。 项少龙心中踌躇,肯定自己从未来过这襄,唯一方法只有问道一途,但那说 不定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当晚就在一块臣石的隙缝内瑟缩了一晚,次晨觅路下 山,才明白甚麽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 几经艰辛折腾,到午後才抵达山脚的丘原 处。 他终决定到那村庄去看个究竟,连夜赶路,这时他的衣服勾破了多处,兼之 多天未刮胡子,一副落泊的流浪汉模样。虽说是逃亡,但在山野之中,不时见溪 河萦绕,兼之秋林黄红交杂,景致极美,倒稍减孤清寂寞之感。那炊烟升起处, 在山峰上看来很近,但走了半天,村子仍在可见不可即的距离. 他趁天黑前摘了些野菜充饥,就在一个小湖旁过夜。睡到深夜,忽有犬吠人 声传来。项少龙惊醒过来,知道不妙,连忙就近削了一节竹筒,躲进湖内水草茂 密处,通过竹筒呼吸。 躲好不久,一队百多人组成的队伍扯着猎犬来到湖旁。众犬在他睡觉处狂吠 猛嗅。只听有人道:「项少龙定曾到过这裹,闻得犬吠声再逃之夭夭,今趟若我 们能将他擒拿,只是赏金便够我们一世无忧了。」项少龙听他们口带韩音,心中 一震,才知道疾风一轮疾奔,竟把他送入韩境,所以只要往西续行,迟早可回到 秦境去。但回心一想,韩人既肯定他在境内,自然把往秦国之路重重封锁,这麽 往西行,只会自投罗网. 唯一方法就是先避风头,待敌人松懈下来,再设法潜返 秦境。 此时有人来到小湖旁上高举火炬,照得湖面一片通红. 其中一人笑道:「若 你是他,还不赶快溜之大吉吗?」又有人道:「但犬吠仍是不休,可能他尚躲在 附近。不若放了狗儿去追赶,我们不是更省气力吗?」此议立得众人同意。 系索一解,五、六头猎犬立时箭般扑进湖旁的树林去,接着传来狼嗥犬叫的 争逐厮斗的混乱声音,逐渐远去。追兵们这才知道误中副车,猎大追的是附近的 一只野狼,而非项少龙,齐呼啸寻犬去了。 项少龙湿淋淋的爬回岸上,知道自己已成了东方六国悬红通辑的头号战犯, 除非回到秦国,否则天下虽大,再无容身之所。那敢停留,打消了到那村庄问路 的念头,转身朝东而去,离秦国更是愈来愈远了。 这晚他逃回山区去,重施故技攀山越岭,犹幸韩国境内大部分都是山地,否 则早给敌人追上。知道身在韩境之内後,留心观察下,逐渐认出了其中一些高山 河流的形势,心中大喜,遂朝着荆俊出身的荆家村奔去。 三天後,荆家村那亲切的景象出现眼前。此时他巳瘦得不成人形,体虚气弱, 心中放松下来,再也支援不住,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第二章、兵行险着 项少龙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躺在村屋内的木榻上,身上的伤口均被敷上伤药, 换过清洁的麻布衣服,那种舒服的感觉,确是难以形容。在榻旁侍候的村妇见他 醒来,吓得奔出房去唤人。不一会,村长荆年和村中的几个长老来了,人人对他 敬若天神,待听他说清楚了情况後,荆年道:「我们曾派人出外探听风声,官兵 仍在搜素项爷,听说若能擒得项爷,可得百块黄金,所以非常落力。」 项少龙坐了起来,一边吃着递上的食物,一边沉吟道:「我来到这裹的事, 是否全村的人都知道呢?」荆年道:「我们怎会那麽没有分寸,人心难测,幸好 发现项爷昏倒村外的是小人的儿子,所以项爷的事只限於我们几个人知晓。」 另一长老荆雄道:「项爷放心先在这裹养好身体,到风声遁後,我们再派人 把你送回秦国好了。」项少龙摇头道:「由这裹回秦国会是难比登天,而且这褢 更不宜久留,否则会为你们惹来弥天大祸。」 荆雄道:「那我们就索性全族人陪项爷回秦好了。一众长老均热烈点头. 项 少龙道:」你们要到秦国去,我自然无任欢迎,但现在却非是时候,虽待我回秦 後再进行,那才不会出事。「另一长老问道:」现在该怎办呢?「 项少龙苦思半晌後,道:「烦你们先派出身手敏捷,又可完全信赖的人,先 往中牟通知滕翼和荆俊,说我安然无恙,但须一段时日才可回去,嘱他们统率好 军队,耐心等候。」荆雄道:「这个容易,我们村裹常有人到中牟附近采药,不 但熟悉路途,还与那处的人打惯交道,绝不会惹人怀疑。」 项少龙放下一件心事,道:「官兵迟早会搜到这裒来,追踪我的人中不乏高 手,你们可用我的衣服等物,制造出我已逃往别处的幌子,如此可拖廷两、三天 的时间,而我亦该复原过来,能动身逃跑了。」再商量了一会後,荆雄和众长老 退出房去。 项少龙倒头大睡,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犬吠声,心中不 禁思潮起伏。他第一次来此时正值寒冬,当时同行的还有金枝玉叶的赵国三公主 赵倩,那晚恩爱缠绵,说不尽的绮妮风光。不由心中涌起对吕不韦深刻的仇恨。 心中狂叫:无论如何!我项少龙也要活着回咸阳去,亲睹小盘登上王位,并看着 吕不韦凄惨收场。 天明时,荆年来了,带来了令他欣悦的消息。原来他的二千护後军虽全军覆 没,但却牺牲得很有价值,使大部分的秦军均能安返中牟,现在李牧的大军正围 攻中牟,但听说已是死伤不轻.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当日他们曾预估过赵人会对 中牟反攻,故早储下大批粮草,加固了城廓,何况有桓齮的大军支援,纵是李牧 也休想轻易取回中牟。以李牧的精明,最後亦只能退回长城之後。 荆年又道:「昨天我派了人到中牟去,此事绝不会有问题,唉!……」项少 龙知他心中有事,微笑道:「年老有话请直说无碍. 」 荆年道:「项爷说得没错,五十里外的尚家村昨天来了一队兵马,又搜又抢, 还打伤了几个人,尚家村的人见他们人多,都敢怒不敢言。」项少龙暗叹一口气 道:「由那处到这裹来要多少时间?」 荆年道:「至少要两天才成,项爷可待至明早才动身。」顿了顿续道:「据 说韩王安由都城南郑派出了一队精擅荒野追踪的人来搜捕项爷。我们刚有人从南 郑回来,说赵韩两国已有密议,怎都要把你拿着。」又由怀裹掏出一卷地图,递 给项少龙道:「这是我这两天亲手绘成的地图,虽是粗陋,但敢说大致上不会出 错. 」 项少龙大喜,穿衣下榻,发觉体力回复了大半,若再有一天的休息,就更有 把握逃走了。两人来到一角蓆地坐下,摊开地图研究。荆年指着图中间的十字标 致道:「这就是我们的荆家村,右上角东北方百许里处就是韩都南郑,再往东北 二百里,就是魏人的都城大梁了。」项少龙道:「我看完这地图会立即烧掉,否 则若让人拿到这图,便会知这是你们包庇我了。」 荆年脸色微变,因他倒没想过此点. 项少龙让荆年详细解释了地图上河流山 川的形势後,把地图收了起来,道:「我的逃走路线,最好连年公都不晓得,那 就不会有泄露之虞,致惹起别人异心。」荆年欣然点头. 那天项少龙尽量争取休息,醒来後就苦记地图,经过反覆思量,终决定了兵 行险着,往魏境逃去,再潜返自己最熟悉的赵国,然後西行往屯留,与桓齮会合, 便可完成这千里逃亡的壮举. 待肯定自己已熟记了地图上所有细节後,才把地图 烧了。 吃过晚饭後,项少龙决定趁黑赶路,荆年早为他预备好乾粮、食水、衣物和 筹集得来的少许银两。最妙的是荆雄送了一只兔子给他,用竹筐载着,解释道: 「这是对付猎犬的简单手法,由於猎犬对免子的气味最敏感,故可以盖过人体发 出的气味,若猎犬闻兔追来,只要放掉兔子,任牠窜走保证可引得猎犬追错了方 向。」 荆年道:「我们商量过了,项爷走後,我们亦弃村到山中避祸,小俊等到秦 国一事,多多少少都有风声漏了出去。官兵既到过尚家村,说不定会查悉此事, 那就算项爷没有来过,他们也会拿我们来泄愤。」项少龙歉然道:「你们准备何 时走呢?」 荆年道:「事不宜迟,项爷走後,我们立即收拾离开. 」依依惜别後,项少 龙背着可能成为代罪羔羊的免子,再次踏上逃亡之路。项少龙策着荆年送赠的健 马,朝东北大粱的方向赶了一程後,不想马儿太过劳累,停了下来,让马儿休息。 後方的荆家村仍隐见灯火。这马儿很有灵性,静静在草原上憩息,没有嘶叫 作声。他只打算和此马相处三天。穿过了平原後,他将徒步进入山区,那将会安 全多了。说真的,他并不相信有人能在山区跟踪他。但若非有荆家村这能令他缓 一口气的避难所,又得到食物、马匹和弓箭一类必需品的补给,他说不定巳给韩 人追上了。人的能力始终有个极限。心情不由开朗起来,驰想着与滕荆等人重聚 的情景,至乎安返咸阳,受到妻婢爱儿的欢迎。 蹄音忽在前方响起。项少龙大吃一惊,飞身上马,先驰往附近一处坡顶,好 看清楚形势。只见远方五里许外,一条由火炬形成的火龙正蜿蜓而来,目的地该 是荆家村。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荆年的担心没错,敌人果然从尚家村处听到消 息,知荆家村有人到了咸阳去。这时代荆姓的人并不多,很容易就可猜到荆俊、 荆善这条线上,否则敌人怎会连夜全速赶来。 若项少龙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刻就会不颅一切立即逃走,有那麽远就逃那 麽远. 但他项少龙怎能独自逃生呢。他正方寸大乱间,灵机一触,瞄准形势,策 马驰向敌人往荆家村必经的一处密林,取出火熠子,燃起多处火头. 若在春夏之 际,此计必不可行。但现在风高物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片晌火势扩大, 烈焰冲天而起。这场火不但可阻截敌人前进,还可向荆家村的人发出最有力的警 告,催促他们早点离去。 项少龙还怕对方不追踪自己,故意发出急剧蹄音,在草原上朝东北方急驰而 去。他宁愿自己送命,也不愿荆家村有半个人受到伤害。到翌日天明时,项少龙 仍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山野中策骑而驰,但已放慢了速度。今趟他是故意暴露行踪, 好引敌人因追他而无暇对付荆家村的人,若对方有追踪的高手,他此一着确是非 常危险. 路上不时遇上河溪挡路,这些平时能令人乐於观赏的美景,此时对他反 成了障碍. 幸好直至此刻仍未见有敌人追来,只要保持这情况,他就可安抵韩魏边境的 无人山区. 魏人哪会想得到他不朝西返秦,反会东去韩境,所以必没有防范之心, 那时他就可取道韩境绕回屯留了。马儿此时巳口吐白沫,项少龙无奈停了下来, 守在一处高地,让马儿在坡下的小溪喝水吃草。他并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但为了 保持体力,只好迫自己吞掉两块乾肉。味道竟然相当不错. 这些年来,他巳少有独自一人,在荒野流窜,不禁又思索着自己这颠倒了时 空的奇遇。转眼七年了。这些年来,即使亲密如纪嫣然和滕翼等人,他亦只好把 自己乃来自二十一世纪酌人这天大秘密藏在心底。至於小盘的秘密,却还有滕翼 和鸟延芳两人知晓。他最清楚小盘的命运,因为小盘就是建设起大一统中国的秦 始皇。但他最不清楚却是自己的命运. 连能否活善返回咸阳,到这刻仍属未知之 数。 左思右想时,蹄声又在远方响起。项少龙大吃一惊,极目望去,立时色变。 只见二里许外的疏林处尘头大起,五十多匹健马全速驰至,其中只有一半坐了人, 其他都是无鞍的空马. 就从这批空马不用牵引,便跟在大队之後疾跑,兼且队形 整齐,便可知这批马不但是千中选一的良驹,还是训缣有素的战马. 经过多年经验,他已培养出观人策马的眼光。这二十七个骑士在这崎岖陌生 的环境中仍可策骑左穿右突,纵跃自如,便可知都是第一流的骑手。最要命是自 己的骑射乃是最弱的一环,在这种平原之地,对方又有後备健马替换,若给追上 便连顽抗的机会也欠奉。敌人能这麽快追上来,自是追踪的能手,说不定就是荆 年听回来的那批特别奉了韩王安之命来追捕自己的高手。 项少龙环目四顾,猛一咬牙,冲下斜坡,跳上马背,暗叫了一声「马儿对不 起了」,驱马绕过小丘,亡命奔逃。目的地是地平尽处的一片密林,只要能捱到 那裹,就利用那处的环境和敌人决一生死。他绝不肯束手待毙,断丧了二十一世 纪最精锐特种战士的威名。 项少龙由马儿身上卸下装备,又用布包了两块等若他重量的石头,挂在马鞍 处,再以利刃刺入马股。马儿惨嘶一声,负着石头奔进密林去。这时追骑追近至 半里之内,若非项少龙是踏着溪流走了半里路,使敌人失去了有迹可寻的蹄印, 恐怕此刻已被追上了。不过敌人仍能跟来,可见敌人确是出类拔萃的追踪能手。 那敢迟疑,忙背起行囊,朝树林深处窜去。 走了一炷香许的时间,蹄声由後方掠过,迅速丢远. 项少龙松了一口气,加 速朝心目中林内一个高起山坡奔去。纵是遇上树藤当路,他也不敢拔剑劈开,恐 怕会留下线索。 岂知走了不过百丈的距离,蹄声忽又像催命符般从消失的方向折返回来,直 朝自己的位置赶来。项少龙这时反冷静下来。身为特种精锐部队,在危险来临时 保持镇静乃必要的守则和铁律。他冷静地分析,只从敌人能发觉有诈,便可知他 们不是只靠足迹蹄印追踪自己,正大惑不解时,狗吠声传来,由远而近。而听声 音,则只得一头. 项少龙恍然大悟,不惊反喜,藏入一个茂密的树丛处,蹲坐地上,取下背上 装着兔儿的大竹筐,耐心等候。此时天色逐渐暗黑下来,项少龙取出匕首,透过 枝叶全神贯注外面林木间的动静. 犬吠声静止下来,只闻急骤的足音,自远而近, 敌人弃马徒步而至。不片刻十多道黑影分散着由前方三十多丈外的林木间迫近过 来,其中一人牵善一条纤巧的小犬,对着自己藏身处狂吠而来。 项少龙悄悄打开筐子。兔儿早给狗吠声吓破了胆,这时见有路可逃,箭般窜 了出来,向左方溜去。那头犬儿果然如响斯应,转向那方向狂吠奔扑。那拉狗的 人大叫道:「快!点子朝哪裹去了!」敌人立即群起追去。 项少龙听清楚敌人全体去了之後,跳了起来,亦蹑着敌人的尾巴赶去,暗忖 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在这种情况下,再没有甚麽仁慈可说了。 第三章、四面楚歌 项少龙手执血浪,追上堕後的其中一名敌人,从後一手捂着他的嘴巴,血浪 由颈侧刺入,那人挣了两下立即气绝身亡。项少龙顺手取了他的弩机羽箭。前方 的敌人注意力全集中到那头犬儿追赶的方向,兼且天色暗至仅可辨路上毫不觉察 死神正从後方迫至。 当他用同样手法解决了另一名敌人时,其他敌人停了下来,似扇形散开包围 着一处草堆大树,再前方处则是一堆高及丈余的巉岩乱石,阻了去路。那免儿显 是躲在其中,累得犬儿不住扑跳狂吠。有人喝道:「点火把!」这时项少龙已藉 树木的掩护,潜到其中一人背後,把他拖了遇来,送了他归西,又夺过了他手持 的弩箭。 五把火炬熊熊燃起,把密林染得血红一片。四周古木参天,由於高树长年阻 挡了阳光,林内的地上只能长些蔓生的草本植物,惟有靠亮光处长了一堆广披十 多丈的矮树丛,目标特别明显. 此时余下的二十四名敌人掣出弩弓利剑等武器, 正蓄势待发. 敌方带头者对草丛人喝道:「项少龙你今趟休想再能逃掉,乖乖的给找们出 来,否则我们就一把火将你烧个屍骨不全。」 那犬儿被主人低喝一声,停止了吠叫,还伏了下来,非常听话。项少龙审度 形势,见那些人靠得很近,又有火光映照,知难再重施从後逐一袭杀的故技,取 出勾索,在火炬燃点发出的「劈啪」声掩护下,射出钩子,挂到身旁树上一个横 枝处。 草树丛里的免儿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但那些人对放火显是投鼠忌器,不敢 贸然展闲行勳,喝骂了一会後,其中一人环目四顾,「咦!」了一声道:「莫成 到哪里去了?」项少龙由树後移了出来,答道:「我在这裹,」敞人愕然刨他望 来时,他左右手分持的弩箭机已发出使他们魂飞魄散的响声,几名持火把的敌人 被弩箭贯入胸膛,抛跌开去,火炬掉往地上。到敌人仓卒发箭时,他早移往大树 後,攀索而上,藏在浓密的枝叶里. 众人以为他还躲在树後,纷纷散开,也往树後去。落地的火炬燃起了两处火 顽,迅速蔓延,燃放出大量浓烟。项少龙先收回索子,射往两丈许外另一棵大树 的横枝上,固定好後,才居高临下,等待敌人的反应。 咳嗽声大作,犬儿则发出阵阵嘶鸣. 四名敌人被烟火所迫,闪了出来,正要 往他原先藏身的树後攻去峙,弩箭由项少龙手中射出,两敌立时中箭倒地。此时 火势大盛,浓烟处处,连项少龙的视线亦受到影响,等再射倒另一名敌人时,忙 淩空凭索子横移到另一棵大树去。 敌人此时亦藉浓烟来到了他原先藏身的树下,赫然发觉没有人时,又给他射 倒了三个。二十七个敌人,被他以出其不意的战术,放倒了九个,其他人则被吓 破了胆,四散躲避,再没有先前的锐气了。 项少龙知目的己达,再淩空翻到了更远的树上,敏捷的回到地上,迅速朝早 先敌人马蹄声歇止的方向奔去。只两刻多的时间,他终於抵达林外,近五十多头 战马正系在林外徜徉。这时已到夜半,明月高挂,大地弥漫着森幽神秘的气氛。 项少龙拣取了其中一匹健马後,斩断其他马儿的系索,再将马儿一匹匹的系在一 起,以血浪轻插马股,马儿痛嘶声中,你牵我扯的整群走了。 项少龙跳上选好的战马,好一会才控制了牠受惊的情绪,放蹄而去。三天後 他无惊无险的越过草原,弃马进入了魏、韩交界的边区,心情至此大是不同,竟 然颇有点游山玩水的意味。此时介於魏都大梁和韩都南郑间的中牟,只在正北百 里许外处,项少龙须有很大的自制力,才压止了直接投奔中牟的强烈慾望,那当 然是最不智的鲁莽行为。 天气渐转寒冷,幸荆年为他备有冬衣,使他不用受挨冷之苦走了五天,才抵 达毗连山区的外缘处。旭日初升中,阳光洒在山区外的原野上,在草树间点染金 黄,呈现一片生机无穷的气象。不远处有个大湖,当寒风吹过时,水纹荡漾,岸 旁树木的倒影变化出五彩缤纷和扭曲了的图案,看得项少龙更是心旷神怡,浑然 忘了逃亡之苦。 丛莽的原始森林和茂密的灌木、延展无尽的草地和沼泽中的野生植物,把如 若一面明镜的大湖围在其中,实是人间胜景。湖旁的草地上竖起十多个帐幕,还 有成草的马羊,正在草原间悠闲地吃草,气氛宁洽。项少龙观看了好一会後,才 收拾心情,朝大梁的方向进发. 他当然不会自投罗网的往大梁奔去,而是准备到 达大梁的郊野後,循以前由赵往大梁的旧路返回赵境内。虽然要绕个大圈,却是 他能想出来最安全的路线了。 一个时辰後,他已深入魏境的草原。想起当晚遇伏,由疾风背着他落荒逃走, 最少跑了近三百里的路程,从他现在的位置沿此奔至赵、魏两国交界处,再绕到 迩近荆家村山区内的山野处,才力竭倒毙。目下他可说是重回旧地。 往东北走了近三个时辰後,蹄声在前方响起,项少龙忙躲了起来,不片刻一 队约二十人的魏兵,直驰而至,到了附近一处高丘上,竟紮营放哨。项少龙看得 头皮发麻,心叫不妙。魏人显是收到风声,知道他或已逃来此处。 要知由这里无论朝中牟或大梁的方向走去,都是平原之地,所以熟悉自己国 境的魏人,只要在地势较高处设置哨岗,他若稍一疏忽,便显露行藏,难逃被发 现的命运. 敌人显然仍在着手布置的初期阶段,一俟设妥哨岗,便会对整个平原 展开水银泻地式的搜索,在快马加上猎犬搜寻下,自己休想有逃生的机会。最要 命是抵达大梁之前有几条挡路的大河,魏人只要配备猎犬,沿河放哨,纵是晚上, 自己恐仍未可偷偷潜过河道。 想归这麽想,但除非掉头回到山区里,否则只好继续前进. 现时无论折返韩 境,又或南下楚城,危险性都不会因而减少。问题是应否把心一横,直接北上中 牟,那至多两天时间,便可回去与滕、荆两人会合了。这想法比早前更有惊人的 诱惑力,但那可说是最危险的路线。 直至太阳西下,项少龙仍在该往何处去这问题上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最 後终於把心一横,决定先往到中牟的道路试探,假设确没有方法通过敌人的封锁 线,才东行折往大粱,依原定的计划入赵返秦。 下了决定,反轻松下来,多费了半个时辰绕过了敌人的哨岗,北上中牟。在 到达中牟之前,尚要经魏国另一大城「焦城」。他当然不会有入城的打算。还得 格外留神,免得给魏人在那里的守军发现. 以特种部队的敏捷身手,天明前他走了近三十里路,跑得腿都酸了,最後躲 到一处密林内休息。他还不放心,费了点工夫爬到一棵大树枝叶浓密处,半卧在 横枒上,才闭目假寐。这棵大树长在地势较高和密林边缘处,可俯瞰外面的平野 和通往焦城的大道。 不半晌他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蹄音和人声把他吵醒过来。项少龙睁眼 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林内、林外俱是魏兵,少说也有千人之众,正展开对这一 带的搜索。立时汗流浃背,才知自己因过度疲劳,直至敌人来到身下方才醒觉, 若非睡处是在三条粗树干形成的凹位处,说不定早在酣睡中掉到树下去。他连指 头都不敢动半个,直到魏兵已在树下经过,才敢探头观察形势。 林外的官道先後驰过了两队骑兵,更远处一个高丘上另有人马,似乎是这趟 搜索行动的指挥部。只看敌人这种规模,便知自己曾对他有恩的魏王增已下了不 惜一切,也要把他擒杀的命令。这批至少有二千人的部队,很可能是来自焦城的 驻军,且只是整个搜索队伍的一部分。以这样的兵力和魏人对自己国土的熟悉, 他如今确是寸步难行。 不禁颇感後悔。假若不是因归心似箭,想偷往中牟,而是绕道往大梁,便不 至陷身这种危险境地。眼下最明智的做法,莫如折返韩境内的山区,躲他十天半 月,待风头过後,那时无论逃往何处,都会容易多了。 犬吠声此时在林内某处响起,项少龙更是头皮发麻,只能听天由命。这一刻 由於人多气杂,他还不太担心会给猎犬灵敏的鼻子发现,但若在晚间单独奔走, 又是夜深人静,便难以保证能否避过犬儿的耳目了。 见到敌人这种阵仗,他那还敢往焦城去,待逻卒过尽,便由北上改为东行, 朝大梁南方潜去。施尽浑身解数,避过了重重追兵,这晚来到着名大河「贾鲁河」 的西岸。骤眼看去,两岸一片平静,不见人踪,但项少龙可以肯定必有敌人的暗 哨,设置在某处密林之内,监视河道的动静. 他细心地观察,假设了十多个敌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後,又躲往树上去,静待 黑夜的来临. 疲累下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地化作了一个纯美的白色世界, 脸上、身上虽沾了点雪花,却并不感到寒冷。初雪终於降临. 项少龙拨掉身上的雪粉,心情怔忡的看着仍洒个不休的雪花。风雪虽可掩蔽 行藏,但却不宜逃亡,若此时跳进水中,又湿淋淋的由河里爬出来,说不定可把 他活生生冻死。而且雪停时留下的足迹,更难瞒过敌人的追蹑. 日下他只有三个选择。首先就是砍木作筏,好横渡大河。不过这做法既费时 费事,又非常危险. 除非他能肯定敌人岗哨的位置不在附近,否则若惊动了敌人, 那时身在河心处连动手顽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次就是沿河往上游奔去。依荆年的地图,此河源头起自中牟西南方的山区, 不过若这样做,绕过河头时已非常接近中牟南郊这极度危险的区域了。且若要再 往大梁去,路程将比早先定下的路线远了近五百里,实在划不来。剩下的方法是 朝下游走,那样虽离大梁愈来愈远,但却较易离开险境。若到了下游位於数条大 河交汇处的安陵,既可找寻机会乘船渡河,甚或可改道南下楚境,那时就算给楚 人逮着,说不定李嫣嫣和李园肯念点旧情,把他释放。 下了决定後,遂匆匆上路,沿河南下。走到天明时,大雪终於停了。项少龙 回头一看,只见足迹像长长的尾巴般拖在後方的雪原上,不由暗暗叫苦。再走了 一段路後,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给追兵发现,灵机一触,停了下来,先视察形势, 定下了计划,忙朝附近一片树林赶去。 入林後拔出血浪,劈下了一株精选的榴树,再以匕首削成两条长达五尺的滑 雪板,板头处依照规矩翘起了少许,中间偏往板尾处也前後高起少许,刚好可把 自己连靴的脚板踏进去,成了固定装置。又钻了四个小孔,把钩索割了两截,穿 孔而过,可把鞋头和树板绑束稳妥。最妙是在板底处刮出一道贯通头尾的导向槽, 一切似模似样。 到黄昏时,这中国的第一对滑雪板终於问世。项少龙在二十一世纪当特种部 队时曾受过精良的滑雪训练,此时自可驾轻就熟。完成了滑雪板後,又制造滑雪 杖。雪杖头宽尾尖,近尖端三寸许处,紮了一根横枝,充作「雪轮」。 一切妥当後,已是夜深。由於削割坚硬如铁的榴木,花了他大量气力,休息 了一会後,才再展开行动。他把滑板雪杖挂到背上,才徒步朝河岸跑去。虽仍是 举步维艰,但心情和先前已有天渊之别. 近天明时,他走了足有三里路,至大河岸边而止。故意攀到水缘处,留下了 清晰的足迹,才倒後踏着原先的足印,回到河岸上去。然後穿上滑板,绑紮妥当 後,一声呼啸,开始滑雪壮举. 他利用起伏不平的地势形成的斜坡,不断加速, 由缓而快,绕了个大圈子,两耳生风的回到了刚才的密林,然後藏在一棵高出附 近林木的大树顶处。只觉精神无比亢奋,要经好一段时间,才能静下心来闭目假 寐。 到了正午时分,敌人终於来了。项少龙闻声睁目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漫山 遍野都是魏国骑兵,少说也有过千之众。他们沿着他留下的清晰足迹,朝树林全 速奔来。项少龙看着他们穿过树林,往河岸追去,到了他足迹终止处,倏然停下 来商议. 不一会魏兵纷纷下马,伐木造筏,忙个不休。这时又下起雪来,比上一回更 大。一球球的雪团似缓似快的由灰黯的天空降下来,只片晌就掩盖了原先留下的 蹄印足迹. 项少龙暗叫天助我也。如此一来,当敌人在对岸再发现不到他足迹时, 只能分散搜索,愈追便离他愈道了。大雪本对他最是不利,现在反成了他的护身 符。 正心中欣然时,犬吠声在远方响起。一队百多人的徒步魏兵,拖着十名头猎 犬,沿河而至。项少龙心中恍然,知道这队伍与正在岸旁造筏的骑兵队本是一队, 但因马快,又发现了他留在雪地上的足印,匆匆赶了过来,所以这猎犬队伍才落 後了近一个时辰。不禁暗叫好险,若刚才先到的是这队猎犬队,自己的妙计便可 能不灵光了。现在只凭大雪已足可洗掉自己的所有气味。 直待到黄昏时,魏人才全体渡过了大河。项少龙又耐心待了两个时辰,才爬 下树来,趁着月黑风高,雪花漫天的良机,掣起雪杖,鸟儿般在漫无止境的雪地 飞翔,掉头朝贾鲁河驰去。有了这「雪地飞行」的工具,他决定冒点险偷往中牟。 逃亡至今,他首次对前途充满了希望。 第四章、暗室春潮 项少龙伏在草丛中,细察敌人的营帐。只两天工夫,他便完成了平常最少要 走十天的路程,到了中牟南方十里许处的赵军军营. 他原本颇有信心偷过敌人的 防线,潜往中牟。可是当见到实际的情况,这美梦已像泡沫般抵不住现实的阳光 而破灭了。 最头痛是李牧把附近一带能提供遮掩的密林全砍掉了,又在向着他这方面的 平原挖了长长的陷坑,通道处均有人把守。就算他可通过陷坑,还须经过三重栅 寨,才可进入赵营. 何况纵能潜过连绵数十里的营帐,还有中牟外一片全无掩蔽 的广阔平原。以李牧的布置,是绝不容许任何人往来中牟。 现在的他,就像饿得半疯的猫儿,见到美味可口近在咫尺的鱼儿,偏是吃不 进肚子内去,那种痛苦,实是难以形容。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李牧虽把中牟围 得水泄不通,显然仍对中牟这坚城亳无办法攻破。他最清楚中牟的情况,守上个 一年半载,绝非难事。 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照原定计划回到大梁去,再潜往赵境,由那里回 返屯留与桓齮会合。另一方法就是绕越中牟,再偷过赵人的边防,迳回秦国去。 後一个选择当然危险多了。以李牧的算无遗策,必在边境广设哨站,防止秦国援 军东来。若他没有滑雪板,这样做只等於自投罗网,但现在却非没有成功的机会。 这慾望像烈焰般燃烧着他的心时,一阵蹄音犬吠声,由西南方传来。项少龙 的心直沉下去,就在此刻,他放弃了这诱人的想法,爬了起来,朝大梁的方向逃 去。翌日黄昏时,他到了魏都大梁城的郊野处。 重回旧地,想起已作古的信陵君魏无忌,不禁百感交杂. 此时他早吃尽乾粮, 既饥且累。而大梁城的防御也明显地加强了,所有制高点均设有岗哨,最令他泄 气的是拦路的几条大河和人工筑成的河沟。观察了一会後,他知道必须先渡河到 大梁,然後再越过大梁另一边的河沟方能奔赴赵境,这样便得先购买足够的粮食 带在身边,因际此天寒地冻之时,再不能像以前般可摘取野菜充饥了。 他目前最大的优势,就是魏人并不知道他到了这里来。所以要越过大梁奔赴 赵境,并非不可能办到。打定了主意,他先把滑雪板、滑雪杖、弩弓等物找一处 地点埋下,立了标志记认,才爬上一棵大树,扫掉了积雪,在树枒处瑟缩一团, 苦候天明的来临. 到午夜时分,雨雪纷扮的从天而降,冷得他直发抖。饥寒交迫下,他只好咬 牙苦忍。自遇袭逃亡後,他一直靠坚弧的意志,屡次从敌人的罗网中脱身出来。 但现在没有了敌人步步进逼的威胁後,反而胡思乱想起来。例如荆年派出的人, 是否能通知滕翼等有关他的消息呢?又假如远在咸阳的爱妻美婢们,若知道他的 情况,会有甚麽反应? 这种种忧虑,似如千斤重担般紧压着他的心头,令他完全没法放松下来。肉 体的痛苦,实远及不上心灵的负担。忽地打了两个寒战,脑际昏昏沉沉,意识逐 渐模糊。再醒来时,浑身酸痛,才发觉自己由树上掉了下来,身上堆满雪花。 冬阳早出来了,软弱无力的阳光由树顶洒进林内来。他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只觉脸额火辣辣般烧着,意志接近崩溃的边缘。他竟在这要命的时刻病倒了。项 少龙只觉无论心灵肉体均是无比的软弱,但又知若不继续行程,到寒夜来临时, 他便休想有命再见明天的太阳。 想起娇妻爱儿,他勉力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倒下又爬起来的往密林边缘踉 跄而去。勉强来到林木稀疏的边缘处,终於支援不住,倒了下来。也不知道昏迷 了多久,醒过来时,车轮摩擦雪地的噪音传入耳际. 他睁目一看,只见林外往大 梁的官道处有一队骡车队经过. 阳光早消失了,天空乌云密布,正酝酿另一场大 雪。 项少龙知道此刻正是生死关头,觑准无人注意,勉力窜了出去,赶到其中一 辆骡车後,爬上车子,钻入布帐紧盖的拖车去,倒在软绵绵似是麦子一类的东西 里. 然後失去了一切意识. 车外的人声把项少龙惊醒过来。虽仍是阵寒阵热、身体酸痛、头重如铅,但 感觉已比先前好上一点,不过喉咙却像火般灼热,极需喝大量冰凉的茶水消解。 项少龙掀开覆盖拖车的帐蓬一看,只见大雪漫天中,两旁屋舍临立。就像在一个 噩梦中,忽然到了大梁城内。 骡车缓缓而行,朝某一个目的地进发. 项少龙正拿不定主意该否溜下车去, 骡马队转入一条横巷,进入一处宅院。项少龙运集所余无几的斗志和力量,等候 机会。骡车队最後停在宅後一列仓库前。 这时天已全黑,运货者显然并不打算立即卸货,只解下骡子,便各自散去。 项少龙暗叫侥幸,待了一会,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让自己由车上掉到积雪的地 上。他伏在地上提起精神观察了周遭的形势,见到仓库这边黑沉沉的,但前院的 方向却是灯火通明。以他的角度看去,也知这宅院必是魏国某一权贵的大宅,被 高墙团团围住。目下置身处是个长方形的广阔露天後院,除了这停下来载货的十 多辆车子外,再无他物。 院子的一边是马骡的厩子,另一边看来是下人住宿的房舍,紧贴院墙。一声 犬吠,在前院某处响了起来。项少龙立时魂飞魄散。在这时代,权贵之家大多饲 养恶犬,睡觉时便放出来巡逻庄院。以项少龙现在的体能,要攀墙而去,根本是 没有可能的事,唯一的方法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待明天再设法离开. 不知那里来的气力,项少龙爬了起来,往仓库那边摸过去。在这刻他似感到 自己的体力正在回复的当儿,精神也好多了。到了其中一个仓库前,才发觉重门 深锁,无法进入。项少龙心焦如焚,逐道向其他仓门摸过去。到了尾端的一座仓 库,发觉唯有这个仓门是没有上锁的,大喜下推门而入。 才关上门,隔断了前院映过来的灯光,一个火辣辣的女体突然投进怀里来, 且低声怨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少奶奶不是要你驾车送她回娘家吗?竟这麽快 就回来了。」项少龙心中叫苦,原来竟撞上婢仆间的偷情韵事,正不知该否说明 时,那春情勃发的女人一对纤手缠上了他的脖子,献上香吻。 却之不恭下,项少龙只好消受。女子离开了他的唇,身子颤抖,低声道: 「你不是史龄,你是刘杰,休想骗我。」项少龙含糊的应了一声,怕她叫嚷,反 手把她搂紧,主动吻上她丰润的樱唇。这女子显在动情时刻,只象徵式挣紮了两 下,便热烈地反应着。经过两人肌肤摩擦以及女性胴体的体温,使项少龙体内微 弱的静电开始变强,加上肉慾上的刺激,项少龙原先头重脚轻的感觉竟大幅削减, 最妙是再不觉得那麽寒冷了。 最令他感到这飞来艳福的特别刺激之处,是他连对方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只 能凭触觉知道对方身材丰满,而且对男女间事很有经验。项少龙对女人虽颇有定 力,却绝非拘谨守礼的人,这刻给激起了慾火,也一发不可收拾,更兼若不满足 她,就须把她制伏或杀死,权衡轻重之下,自取前者,希望可胡混过去。一对手 随着在她身上摸索起来,展开调情手段。那女子登时呼吸急速,身子变得又软又 热,若有光线,定可看出她霞烧玉顿的丰姿。 在指尖的探索下,他感到她外衣里的衣服出奇地单薄,温暖滑腻的大腿更是 结实丰满,使他知道她非常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 她的动作反应像火焰般炽烈, 身体不停在他怀里蠕动揉缠,不断抚模他的项背,口中发出使人魂销魄荡的娇吟 声,谁都知道她渴求的是甚麽. 尤其她明知他非是正在等待的情郎,仍表现得如 此放浪,可见她对男女间事相当随便,所以他项少龙也不须有负上任何责任之感。 有了这想法後,项少龙不再客气,放心享受与她抵死缠绵的乐趣。那女子忽 地离开了他,拉着他的手往仓库的暗黑处摸索而行。没有了她灼热的身体的摩擦 与体温,体内电流减弱,他又感到身体虚寒软弱,不禁心中好笑,想不到女人竟 可成为医治自己疾病的特效药。 片刻後两人倒在一堆厚软的麦秆子处,上面还铺了一张薄被子,可知此女早 曾在这仓库内多次和人偷情,故而准备妥当。卧倒在这麽舒服的「床」上,项少 龙再不愿爬起来。女子站了起来,窸窸窣窣地迅快脱掉衣服,扑下来时已成了一 个光滑温暖的胴体. 她替他脱衣服时,项少龙出奇地发觉自己有了强烈的反应。正暗笑自己人穷 而色心未穷,女子在他耳边催道:「你这死人,平时已色迷迷地打量人家,也不 知你给了史龄甚麽好处,竟让你代他到这里来欺负人家,遗不快来。」 项少龙一个翻身,半抱半压的把她搂着。女子道:「喜欢我吗?」项少龙咕 哝应了一声,集中精神去享受男女间肉体接触的欢乐,仓库内一时春色无边。 项少龙为了加速身体的恢复,龙茎先不急着入港。抱着身下火辣的胴体,用 全身不断摩擦揉蹭,既可引发更强的电流,更可让身体发热,尤其两手握捏着那 一对丰满滑嫩的豪乳,龙茎顶磨着她胯间浓密的阴毛蜜穴,身体跟心理都是绝佳 的享受。 项少龙这般温存片晌後,便感体力恢复一半。正想提枪上马之际,那女子已 不耐的采取主动,让他躺在被单,爬起来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握住他坚挺火烫的 龙茎,不禁低声惊呼:「天哪!平常看你这人憨憨的,宝贝这麽厉害!?话声未 落,项少龙腰劲一挺,龙茎已如破竹之势直入蜜穴花心,那女子初遇如此粗壮之 神器,竟满足舒爽的叫不出声来。 那女子见项少龙插入後反而没有继续插送,忍不住低嗔道:「你这人哩!顶 的人家这麽重,现在又像个死人一样,人家痒死了啦!?项少龙故意不发一语, 那女子已情不自禁地扭腰摆臀,上下套弄起来,一时尽是淫声浪叫,满库皆春。 项少龙伸出手把弄着那女子肥软摆动的双乳,胯下享受着她淫乱溅汁的蜜穴, 全身快感与电流渐渐积聚,身体也觉恢复迅速,心中大喜,全神贯注地让丹田电 流与气息融合,再散入四肢百骸,更不时将些许电流由龙茎送入那女子花心膣壁, 挑弄得那女子高潮连连,淫水狂流,偏又不敢浪叫出声,只得咬着银牙娇喘不已。 那女子遇到这千载难逢的偷情汉子,整个人恍如升天一般,饥渴地张开大腿, 不断让龙茎在蜜穴内左冲右捣,贪婪地享受源源不绝的刺激。项少龙则是以逸待 劳,不断藉由性交产生的快感与静电恢复体力。 半个时辰後,那女子已是气喘乏力,却仍旧以蜜穴套弄不已。项少龙也恢复 的差不多,两手自她胸前改握住软嫩的臀瓣,腰臀上挺,开始猛送疾插,让那女 子再度陷入狂乱的快感高潮。 片刻後,项少龙感觉背脊一阵酥麻上涌,气息一松,将丹田剩余的电流随着 久旷未泄的满满精液,一股脑儿全数猛喷入那女子蜜穴深处。那女子膣道内原已 溢满淫水,遇上这股漫电狂流,当场如海啸轰击,巨坝决堤,整个人颤抖抽搐, 俏眼翻白,无法呼吸喘息,黏稠滑润的淫精自蜜穴缝隙流泻而出,沾满两人胯间 腿侧,那女子已颓然地伏在他身上昏瘫过去。 到那女子悠悠醒转时,项少龙先把她搂紧,才凑在她耳旁低声道:「我也不 是刘杰!」女子剧震道:「你是谁?」 项少龙早拟好答案,轻柔地道:「我叫陈武,是随骡车队送粮来的人,想进 仓内看看情况,却遇上大姐你,老天爷对我真太好了。大姐你叫甚麽名字?」女 子沉默片晌,忽地咭咭的浪笑连连,好一会才道:「你这死人呢!竟占了人家的 大便宜。我叫秋琳,是大少爷的小婢。唉!你这人哩!不过你比大少爷和史龄都 厉害好多,刘杰看来也没你那麽壮健。」 项少龙放下心来,问道:「有没有办法弄点吃喝的东西来,千万不要让人晓 得。」秋琳费力地坐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摸着他宽阔的胸膛,柔声道:「放心吧! 若让人知道这事,我也要没命呢。」说罢穿好衣衫,脚步浮浮地离去。 项少龙忙穿回衣服,再躺下时已不再疲惫,沉沉睡了过去。不知多久後,他 给秋琳弄醒过来。她点着了一盏小油灯,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项少龙坐了起来, 也同时打量对方。这秋琳的姿色当然远不及上妻妾婢女们,但也属面貌姣好,最 吸引人的是她饱满玲珑的肉体,正散发着动人的青春活力,难怪那史龄拚死都要 勾搭上她了。无论在那一方面,这艳女都可当得上惹火尤物的赞语. 秋琳伸手摸上他长满胡子的面颊,喘着气道:「我从未见过像你那麽威武英 俊的人呢!只是瘦了点. 」项少龙把她搂过来,再缠绵一翻後,才道:「有甚麽 吃的好东西带来?」 秋琳打开携来的包裹,取出一壶茶和十多个馒头. 项少龙看得馋涎欲滴,狼 吞虎咽一番後,秋琳问道:「你这个连着腰带的钩子是作甚麽用的?」项少龙胡 诌道:「是用来搬货的。」 秋琳显然非是思虑精密之辈,深信不疑道:「你这样溜了进来,赶粮的谢老 大不会怪你吗?」项少龙道:「我告诉了他要去找朋友,该不会有问题的。」 秋琳吃吃笑道:「那是找甚麽朋友,你想去嫖才真,只是碰巧嫖上了人家。」 项少龙见她淫荡风骚,心中一热,又把她拉过来大肆轻薄一番。心中同时大喜, 知道经此一「闹」,身体竟大有转机,早先那能料想得到。 秋琳作出幽怨之色,瞟了他一眼道:「以後我都不理史龄了,只盼能永远和 你好!」项少龙忍不住摸了摸她高耸的酥胸,笑道:「你不想和我好也不成呢!」 接着随口套问,很快就弄清楚这宅院的主人是魏国的一个大官,还有他家中大概 的情况等等。 项少龙手伸入秋琳衣襟,正想大快朵颐,秋琳叹了一口气道:「大少爷快回 来了,我要走了呢!你……」项少龙把她搂入怀里,柔声道:「甚麽时候你可再 来?」 秋琳意乱情迷道:「要看情况才行。但怎样告诉你呢?」项少龙心中一动道: 「为了秋琳姐,我陈武甚麽都肯干,横竖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你,有机会琳姐就 来找我。但记紧要带些吃喝的东西来,若有衣服就更好了。」 秋琳正恋奸情热,那会想及其他,吻如雨下般落在他脸上,不断点头答应。 项少龙还怕她向人查问自己,吩咐了她不要这麽做後,才放她离开. 把这临时的 安乐窝藉灯光搬到仓库一角的隐蔽处,才躺下来休息。 仓内放的都是木柴一类的东西,这在严冬却是不可缺少的必需品。暂时可说 松了一口气,不但有浪女为伴,还不虞会给魏兵寻到。只待养好身体,便立即可 趁夜凭钩索攀墙离开. 不过人的体能始终有限,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刻,假如日夜 都要在冰雪的世界中度过,恐怕挨不了多少天就要给活活冻死。赵国在魏国北方, 天气更寒冷。自己当时急於回返中牟,想错了一着,舍南取北,实属不智。若往 南方的楚国去,就不用陷於眼前这等进退维谷的境况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次日有人来搬走了几綑柴枝,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到黄昏前,秋琳送来了食物,歉然道:「武郎你将就一点吧!大少爷的衣服又不 合你穿,像你那麽高大的人可很少有呢!」项少龙早心满意足,与她温存一番後, 才放她离去。这时他的体力已回复大半,暗忖不宜久留,遂趁恶犬放出来前,偷 偷攀墙离开,来到街上。天上雪花飘舞,街上行人稀少,纵有路人也是匆匆而行。 项少龙把从薄被撕下的一截布块盖着头睑,依记忆朝北门赶去。当城墙在望, 深庆得计时,蓦地大吃一惊,原来城墙结满厚冰,滑不留丢,纵使在巅峰状态, 也休想可以攀越。他还心有不甘,找到一截城墙,试了十多次仍没法钩紧墙头, 这才废然而返。至此才明白为何很少有人在冬天打仗攻城。这时纵想回到仓库, 也有所不能。无奈下只好找了一条横巷,瑟缩了一晚,到天明才试探往城门的方 向走去。 雪在午夜时分停了,天亮时阳光又从天际洒下来。项少龙走在街上,生出无 遮无掩的赤裸感觉. 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体型,此时恰好成了最大的负担。他专 拣横街窄巷以避人耳目,来到一处空地,一群小孩正在踢毽子为乐。其中一个小 孩瞥见他,忽地脸色大变,高呼道:「强盗来了!」其他孩子见到他,都惊惶四 逃。 项少龙心中苦笑,难道自己长得像强盗吗?忽地虎躯剧震,明白到问题出在 甚麽地方了! 第五章、预留後着 项少龙再顾不得泄露身分,匆匆朝北门赶去。假若他猜得不错,那些小孩之 所以唤他作「强盗」,皆因曾见过张贴在某处的悬赏榜文,认得他的图像,才会 有这种反应。现在他已成了魏人的公敌。如果那些小孩回家告诉父母曾见过他, 那不用片刻就会惊动整个大梁城。所以现在他若不立刻离城,错失良机後便插冀 难飞. 这时他已无暇责怪自己疏忽,犹幸老天又开始乌云盖日,城门在望时,雪 花已漫天飞舞,为他提供了点掩护. 当到了可清楚观察城门的位置时,他躲到了路旁一棵大树後,静候出城的机 会。城门处眼见到大约有近三十个守军,对进出的人车作例行的检查,并不似特 别谨慎严格。项少龙放下心来,找寻机会。若遇上像上次进城来那样的骡车队, 他便可轻易离城。只恨待了近半个时辰,不但没有出城的车马队,连商旅也只得 几起人。际此天寒地冻的时刻,实在不适合出门. 旅人稀少,是最合理的事。 就在此时,急骤的蹄声轰然响起。一队过百人的魏国骑兵,全速驰来,到了 城门处纷纷下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风雪中,项少龙隐隐听到有人提及自己 的名字。一颗心直沉下去,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终於发生。魏人已知道他人在城 内,而他却不能及时离开. 雪愈下愈大。项少龙在一间铜铁铺买了一些小工具後,再潜回那仓库躲了起